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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95章 第 95 章(第2页/共2页)

日,万事,还是要秉着良心做事啊。”

顾昭点头附和,“丁老爷说的是。”

确定丁万洋无事了,用过膳,顾昭和丁家人辞别。

大门处,丁大鹏挽留,“顾小郎,不若在寒舍歇一歇,昨晚一夜未眠,好歹歇几个时辰吧。”

顾昭摆手,“无妨,我得家去了,迟了怕家里人担忧。”

区区一夜未眠,她顾小昭哪里会累,她可是修炼的人,那必须是越夜越精神。

丁大鹏见顾昭去意已决,便也不再多说,临行前,他包了个红封递过去。

赶在顾昭推辞之前,连忙道。

“哎,小郎莫要推辞!”

“要不是有你,我儿便是一时性命无忧,再过两日,他也熬不过这鬼门关,他要是真的去了,旁的不说,我家老太太定然是受不住的,你救的不是我儿,是救了我丁家一门啊。”

说到这,丁大鹏眼里有水光掠过。

那样的场景,光是想想,都让他的心揪成一团。

他看着顾昭,情真意切道。

“顾小郎,你对我们家的恩德,哪里是这银子能够估量的,收着收着,唉,我也怕小郎你们这等方外之人嫌弃这银子世俗,不过,旁的,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表达我的心意了。”

顾昭有些不好意思。

罪过罪过,她修行还不到家,别的事儿不说,起码她一点也不觉得银子世俗。

白花花又肉胖胖的,多可爱啊。

顾昭:“丁老爷客气了。”

离开丁家后,顾昭想着,难得来靖州城一趟,就这么空手回去,未免有些可惜。

她拿出红封瞧了瞧,看着银票上的面额,不禁结舌。

不愧是靖州城酒坊的大东家,出手真是阔绰。

丁大鹏还送了三坛上等的好酒,一坛浊酒,两坛清酒,俱是去年冬日酿制的。

顾昭将它们往六面绢丝灯中一搁,抬脚去市集上买东西。

既然有了酒,她就给顾春来买了些烟丝和茶叶,老杜氏和顾秋花是妇人,自然是喜欢那等漂亮之物,顾昭去银楼给两人整了个光面的金镯子,又买了些小食,这才去了书肆。

那儿,顾昭专门淘了淘古籍,尤其是道家一门的典籍。

如今,她在从天畔的云朵中悟云纂,有的符箓威力强大,普通的黄纸和朱砂承载不住,来了靖州城,顾昭便也去风水店里挑了一些上等的黄纸和朱砂。

一通逛下来,她瞧了瞧天色,已经是日上中天时候,时辰不早了,这才朝城门方向走去。

城门处,衙役元宝穿着明光铠,他忍不住往城内方向眺望,心里有些着急。

“这林子哥,明明说好了昨晚给我带饭的,他倒好,回去后就不见人来,今儿也不见人影。”

他又自言自语的猜测,“这是又喝醉了?”

城门处时不时有人来,这一旬是元宝和张俞林在城门处当值,张俞林没来,元宝当真是连水都不敢多喝,就怕自己离开了,城门处就没人了。

顾昭骑着毛驴三骏,驴蹄得哒得哒,不急不慢的朝城门方向来了。

瞧到顾昭,元宝还有印象。

除了因为他给自己一张黄符,还因为这小郎生得颇好。

生得好的人,总是更有存在感,让人印象深刻。

“这么快就出城了?不多待几日?”元宝笑了笑,露出脸颊旁的小窝。

小窝浅浅的,为他更添了几分腼腆的稚气,虽然穿着明光铠,却不见威风。

“是啊,事情办妥了,就准备家去了。”

顾昭的目光落在元宝的脸庞上。

那儿,他眼下的青黑之色还是存在的,显然是死劫未过,她心里叹了一声,不忘交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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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差役大哥,我给你的符箓,你千万要收好。”

元宝手抚上心口的护心镜,又是一笑。

“放心,在这里搁着呢。”

其实,元宝倒不是多相信顾昭,只是,这毕竟是旁人予他的东西。

他小时候命苦,父母早早亡故,幸亏街坊邻居你给一碗米,我搭两把菜,这才磕磕绊绊的长这么大。

旁人予的丁点儿好意,他习惯了珍藏。

顾昭看了看周围,没有瞧到另一个衙役。

“林子哥有些闹肚子。”元宝有些羞愧。

他小小的扯了个谎,擅离职守毕竟不好,这小郎可是和知州家的公子相熟,回头要是告上一状,不不,他只要随口提了一句,他林子哥都没好果子吃。

顾昭看了过去,一下就看到明光铠下,元宝微微泛红的脸。

这穿着沉闷的铠甲,威风是威风,不过,估计也挺闷人的。

……

到了码头,顾昭将宝船往江中一丢,江面起了一阵浓雾,浓雾散尽,一艘丈高的宝船似遥遥处驶来。

顾昭上了宝船,化炁成风,桅杆上的帆布随着风气大大的扬起。

宝船破水,层层涟漪在宝船身后绽开。

甲板上。

顾昭瞧着樟铃溪的江水,江风凉凉的吹来,蓝天白云,江水微澜,一切是这般疏朗和壮阔。

突然,顾昭脸上的神情浮现出懊恼。

糟糕!

她谁的礼物都带了,山里的古伯伯和源然弟弟的礼物也带了,就是表哥的没有买,就买了一些小食罢了。

想到古伯伯,顾昭眼里闪过一丝黯然,随即,她又振作了下精神。

瑜娘这事让她更确切的明白,前尘往事莫要再追,不然,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。

人,还是要活在当下的。

……

江中有汀州绿地出现,顾昭的目光落在上头。

倏忽的,她终身一跃,在岛中搜寻了片刻,再回来时,她手上抓着好些根艳丽的毛羽,还有几根光秃秃的青枝。

顾昭坐在甲板上,低着头,神情认真的给猫儿表哥做着礼物。

这买的,哪里有自己做的真心实意!

玉溪镇,长宁街西街。

还未入家门,远远的看到自家有些老旧的木门,顾昭心中一松,脚步轻快,大声道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顾昭推开木门,左右看了看。

“回来了?”老杜氏欢喜的迎了出来。

她身后,纸人的顾昭木木愣愣的也跟了出来,瞧见顾昭,它倏忽的化作一张剪纸,轻飘的飞到了六面绢丝灯中。

顾昭:“阿奶!”

“我都想你了。”她上前两步,亲昵的挽着老杜氏的手。

老杜氏笑得嘴都合不拢,不过,她还是不忘嗔道。

“想什么呀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门了多久,拢共也就一日罢了,你这么快回来,我就当你在镇子上跑着去耍了。”

顾昭嘿嘿笑了一声,倏忽的摊开手,献宝道,“我给阿奶买了礼物,你瞧瞧,喜欢不。”

老杜氏瞧着金灿灿的镯子,捂着心口哎哟哟的直叫唤。

顾昭偷笑,看来,她阿奶很喜欢嘛!

“我给阿奶带上吧。”

顾昭抓过老杜氏的手,摸了摸上头发皱的皮。

它没什么肉,只有皮耷拉着,还长了好一些的老人斑,再加上做活做多了,她的手粗粝得很。

顾昭摸了摸,心里懊恼,应该再买些润手的,丁家酒坊附近的香脂色应该就不错。

她打那儿走过,瞧见好些个小娘子在里头进进出出呢。

老杜氏慈爱的看着顾昭,“是不是很丑?”

顾昭摇头,“不丑,就是瞧了心疼。”

老杜氏:“傻瓜。”

她微微背了背身,让鼻尖浮起的一瞬间酸涩过去。

顾昭用元炁包裹着老杜氏的手,这才将小圈的金镯子滑了进去,她抓着老杜氏的手多看两眼,眉眼带笑。

“我买的大小刚刚好,阿奶,你带着这个,真好看。”

老杜氏摸了摸顾昭的脑袋,见院子里没有旁人,这才压低了声音,嗔道。

“你这丫头,就是手脚散漫,还爱哄人。”

顾昭不满:“哪里是哄人了,我说的都是真心话,阿奶带着它就是好看。”

祖孙两人说了一会儿的亲密话,顾昭又紧着给老爷子和姑妈分礼物。

她一回头,果然,就见大白猫跳在窗棂上,琥珀色的猫儿眼一直跟着她的动作转来转去。

瞧见顾昭看来,大白猫将脑袋往旁边一别。

顾昭笑眯眯:“表哥莫急,我也给你带了礼物了。”

卫平彦不信:“喵喵?”

当真?

顾昭点头,“自然是真。”

她将逗猫棒从六面绢丝灯中拿出来,一把摊开。

只见青青绿枝足足有十根,下头用丝线垂钓着两根色彩鲜艳的鸟毛,许是怕重量不够,上头还坠着一个小石头。

顾昭笑眯眯:“足足十根,表哥惊不惊喜,意不意外,喜不喜欢?”

片刻后。

“喵!”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,大白猫一改之前的笨拙,只见它四肢交错,动作灵敏的朝顾昭扑来。

阳光下,它肉肉的垫子里,利爪锋利有光。

“啊啊啊,姑妈快看,表哥挠人了,啊啊啊,救命。”

顾昭被大白猫追撵得满院子跑。

……

半个时辰后,屋里。

顾昭搂着大黑,心酸不已。

“大黑啊,还是你好,表哥太凶了,都会挠人了。”

大黑:“汪汪!”

没错,臭猫!

顾昭从绢丝灯中掏出一个盘子样的东西,搂过大黑,兴致勃勃道。

“大黑,咱们别理表哥了,你和我一起玩这个吧。”

“汪呜?”大黑不解,这是什么。

顾昭:“好玩的,我自己做的,回头咱们寻一处空地,我将它丢出去,你追着去咬回来。”

大黑一下便坐了起来,眼里闪过跃跃欲试。

顾昭满足,这才对嘛!

果然,不是她不行,是表哥这只猫儿不行。

院子外头,卫平彦指着顾昭的屋舍,气呼呼的和顾秋花告状。

“娘,你看表弟,他就会欺负我。”

旁人都是买的礼物,到了他这里,就只有光秃秃的一根棍子,下头坠个石头和鸟毛。

这这,忒寒酸了!

卫平彦:“表弟小气!”

顾秋花瞧着这重新变**样的儿子,心里只有欢喜。

“平彦啊,不要胡说,表弟这是故意激你呢。”

卫平彦慢慢平静,“是吗?”

顾秋花乐得不成,“自然自然,你瞧你,他这么一逗你,你就又变**了,你啊,也着实是笨了一些。”

“原先你表弟说了,只要习惯了猫身,你就能变为人,可是你瞧你,用了这么多天,居然还是一只猫,可急死我和你姥姥姥爷了。”

顾秋花庆幸:“还是昭儿有办法!”

卫平彦更气了。

明明就是他天天晒月亮的原因,怎地又成表弟的功劳了?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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