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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91章 第 91 章(第2页/共2页)

,都是生得圆润模样,此时为了照顾丁万洋,她简简单单的穿了一身便服。

听到这话,她连忙让开了,目光希冀的看着顾昭。

屋子里除了丁夫人没有旁人,丁家人不敢唤丫头婆子帮忙,毕竟,这丁万洋可不单单是昏迷不醒,他身上还多长了一张嘴巴。

不,也许不止一张。

顾昭将目光看向床榻上的丁万洋。

和圆润的丁家夫妇不一样,丁万洋身量瘦削又颀长,此时紧闭双目躺在床上,几日米水不进,他的唇白得厉害,面上蒙着一层死气沉沉又不详的土金色。

这般模样,难怪丁老爷要去给他打棺椁了。

他瞧过去便是现在没死,明日也要气绝的模样。

顾昭深吸一口气,伸手抓起丁万洋的手。

饶是心里做了准备,看到手上多出来的嘴,顾昭的瞳孔仍然震了震。

太恶心了!

又瘆人又恶心!

这时,旁边有抽气的声音传来,众人看了过去,是潘寻龙捂着嘴。

见众人看着自己,他有些羞赧,急忙将手放了下来。

“失礼了失礼了。”

“无妨。”丁夫人不愧是唤做莲娘的人,声音温温柔柔又好听,她摇了摇头,并不介意。

只是目光再看向床榻上的丁万洋时,里头既有痛惜,也有生气。

只是,想着儿子马上就要没了,她这生气和痛惜,他也瞧不见了。

一时间,她的神情又浮现了茫然。

丁夫人喃喃,“是怪吓人的,一开始,我和相公都吓着了,这几日,都是我和相公照料他,老太太那儿,我们也不敢给她知道”

丫鬟婆子,那更是不知了。

这等邪异之事

丁夫人想着,哭干了眼泪的眼睛,已经没有泪珠了。

顾昭看了一眼丁夫人,又低头去看手中的这张嘴。

和丁万洋脸上的那张嘴不一样,这张嘴它嘴唇艳红,里头的牙齿齐整,偶尔嘴巴微张,露出里头湿腻的舌头。

顾昭凝神去看,片刻后,她的眉头越来越拧,元炁化为丝线,一路在丁万洋的体内游弋。

没有。

他体内没有邪异之气。

就连他掌中的这张嘴,它和他的这具身体也好似浑然一体。

就像它原本就是他的嘴一样。

顾昭皱眉,目光紧紧的盯着丁万洋手中的那张嘴。

片刻后,她又转头去看他脸上的那张嘴。

一瞬间,灵光乍现。

说时迟那时快,顾昭五指微敛,《太初七籖化炁诀》运转,猛地朝丁万洋脸上的那张嘴抓去。

“顾小郎!”这是丁大鹏情急之下的惊呼。

潘寻龙瞪了眼睛瞧,这可是说书先生都说不出的精彩啊!

在丁大鹏惊呼的一刹那,亦或者是顾昭掌心的元炁如压顶的巨山压下的那一瞬,丁万洋脸上那张死寂的嘴,它瞬间活了过来。

只见它惨白的颜色褪去,转眼鲜润欲滴,唇形优美,唇珠诱人,当真称得上一句,丹唇翳皓齿,秀色若玮璋。

待看清后,顾昭诧异。

这是一张女子的唇?

这时,丁夫人一把抓住丁大鹏的右臂,神情焦灼,“相公等等,顾小郎没错,万洋,万洋脸上的唇,它不是他的!”

什么!

丁大鹏大惊!目光急急的看了过去!

后头,潘寻龙也急急的看了过去。

褪去了那层苍白的死寂,红唇烈焰,唇珠微翘,似是诱着人采撷,一道浮现的,还有那如烟似雾的死炁。

既然寻到了,那便好做,顾昭的目光在丁家这间西耳房扫了扫。

不愧是富贵人家,和她们那屋里只搁了装衣服的藤箱和圆桌不一样,这屋里有屏风,案桌,圆桌样样不缺。

矮桌上还搁了一把筝,墙上挂了一胡琴。

顾昭五指微敛,圆桌簌簌而动,倏忽的,桌上一白瓷碗猛地朝顾昭方向飞来,最后稳稳的落在顾昭手中。

顾昭看了看,还好,这是个空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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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众人摒气看来时,顾昭的手在丁万洋面上一尺远的地方悬浮着。

数道莹亮的光自她掌心落下,白光就像丝线一样,最后一点点的缠住丁万洋嘴上那生得格外艳丽,格外诱人的唇部。

红唇微微勾动,盯着丁万洋,神情一片紧张的丁家夫妇和潘寻龙面上有一片刻的怔楞。

好漂亮

好想亲亲尝尝,是不是如花蜜一样的甜。

好想吃……

“孽障!这时候了还敢迷惑他人!”顾昭喝了一声。

这一声叱喝,就如黑夜中的铜锣,声音瓮幢又有余韵,一下便将那迷心的惑人震散。

丁大鹏和丁夫人晃了晃,两人相互搀扶了下,四目相对,眼里都是惊惧。

那一刻,他/她居然想着过去亲自己的儿子,亲那诱人的红唇。

丁家夫妇的目光看向那张红唇,后怕不已。

旁边,潘寻龙小胖的脸也爆红了,他的目光看着丁万洋,躲躲闪闪,好半晌,他拿衣袖半遮脸。

真是羞煞他也!

然而,潘寻龙生平除了好吃,就是爱听,刮风下雨,严寒酷暑,自从来了靖州城,他是一日没有落下知味楼的说书故事,眼下,这羞囧算什么?

潘寻龙透过衣袖缝隙,偷偷瞧那边。

只见那嘴已经被白光一点点包裹,从丁万洋那土金色的脸上剥出。

随着红唇剥除,丁万洋面上没有了嘴,原先该是嘴的地方一片黑洞,瞧过去十分的瘆人。

潘寻龙打了个颤抖。

……

顾昭控制着元炁,虚浮着红唇将它往白瓷碗搁去,红唇脱离了人的□□,瞬间失去了娇艳的颜色,蔫蔫耷耷的躺在白瓷碗的碗底。

顾昭看了一眼,寒毛一阵阵的起。

这玩意儿真邪门。

这般想着,一张黄纸朱砂的镇邪符出现在她食指和中指之间。

顾昭目光一凝,“疾!”

黄符粘上白瓷碗,里头那张嘴一点点的化去,最后,白瓷的碗面上出现两道凸起,上下两唇瓣,唇珠微翘,嘴角微微勾起,似有万般妩媚的动人风情。

普普通通的一个白瓷碗,瞬间漂亮了起来。

亲眼看着这红唇哪里来的,丁家夫妇连多看一眼都不敢。

潘寻龙安慰,“别怕,这黄符瞧过去轻飘飘的,它粘得可牢了。”

刚刚,他抠马车上的符箓都抠不下来。

……

丁家夫妇看着丁万洋脸上黑乎乎的空洞,既害怕又担心。

丁大鹏避着圆桌上的白瓷碗,挪步到顾昭旁边。

“顾小郎,这,我儿他的嘴到哪里去了?”

“在这。”顾昭示意丁大鹏看丁万洋的手,虎口那儿,一张唇微微动了动,里头的舌头舔了舔上下唇瓣。

丁大鹏万万没有想到,当下便又惊又结巴。

“是,是这?”

顾昭点头。

丁大鹏和丁夫人多瞧了两眼。

是了是了,被顾小郎这么一指出来,他们越瞧,越觉得这就是他们家万洋的嘴。

两夫妻懊恼。

他们怎么没有一早就认出来呢!

顾昭倒是理解。

毕竟这嘴长在虎口处,他们惊骇都来不及,哪里会多瞧。

原先长在脸上的嘴,它苍白颜色,丁万洋脸色又土金,两人焦急都来不及,哪里还想着这嘴是不是丁万洋的。

丁夫人担心:“顾小郎,它为什么动不停啊?”

红唇中的舌头时不时的舔邸嘴唇,她在旁边看着,都着急了。

顾昭迟疑:“可能是渴了吧。”

毕竟,这几日,他们丁家人只照顾了脸上的嘴,没有给这手上的嘴喂食。

“啊,是没有润润唇。”

丁夫人心里还怕着,但听顾昭这么一说,立马拿了帕子,转身要去提桌上的藤壶斟水。

顾昭看了一眼丁万洋,“别急,令郎要醒了。”

听到这话,丁家夫妇连忙看了过去。

果然,床榻上,丁万洋的手指头动了动,眼睫微微颤抖,许是因为那害人的唇离开了身体,也将那死炁带走,他的面色好看了许多。

虽然苍白,起码不是那将死之人的土金色了。

“儿啊!你醒啦?”丁夫人一把扑了过去,丁大鹏肃了肃容,也绷着脸看了过去,训斥道。

“混账!你知不知道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遭。”

丁万洋睁眼,“爹,娘”

因为久躺,他的声音晦涩沙哑,就像是那拉木头的锯刀,难听,刺耳。

丁万洋又说了一句,“娘,我好渴”

丁夫人连忙回身,“儿莫急,我去斟水!”

斟回水,转身后,丁夫人又犹豫了。

这,这该怎么喝啊?

……

而床榻上,丁万洋稍稍醒了醒神,他终于察觉不对了。

为什么,为什么自己说话的声音……它好像是从右手的方向传来。

丁万洋的目光顺着声音移了过去。

“啊!”

一声凄厉又惨痛的哀嚎声划破了靖州城宁静的黑夜。

顾昭收回目光。

这迟钝的丁万洋可算是察觉了。

潘寻龙凑近顾昭,压低了声音,几乎是以气音开口,肯定道。

“顾昭,你故意的。”故意不将丁万洋的嘴巴挪回去。

毕竟,那张邪物一样的嘴都能剜出来了,拨乱反正,哪里又是难事了?

顾昭大方承认,“是啊。”

潘寻龙不解:“为什么?”

顾昭看丁万洋。

为什么?

这般大年纪了,镇日就知道瞎玩,还逛花楼,连累家里的老父老母这般受惊吓,他睡一觉起来,什么都拨乱反正了,就像雁过无痕一样,那怎么能行?

起码,他也得吓一吓啊!

这样一来,以后才能学乖嘛!

顾昭无辜:啧,她是个坏家伙了!

丁万洋崩溃,他用力的挠头,“爹,娘,我这是怎么了?”

“呜呜,好可怕,好可怕!”

丁万洋嘴里喊着可怕,眼睛看着自己手上说话的嘴巴,立马拿被子盖住。

“救我,阿爹,阿娘,救我,我以后不敢了,我听你们的话,这是怎么回事,好吓人好吓人。”

丁大鹏绷脸,“你也知道吓人了?你不知道,你之前脸上还长了一张鬼的嘴巴,我和你娘才是被吓得惨,你奄奄一息,我们可是连棺椁都给你打了!”

虽然说着数落的话,但见儿子缩在床脚,拼命的藏手,脸色苍白又惊惧,丁大鹏还是心疼了。

“顾小郎,这?”丁大鹏回头瞅顾昭,目露哀求之色。

顾昭连忙道,“无妨,等天明,雄鸡唱晓,这错乱的一幕也就自动归位。”

顾昭看了一眼丁万洋,尤其是他嘴处空洞的地方,补充道。

“毕竟,他嘴巴那儿被邪物占了位置,上头还沾了些阴邪死炁,今晚得让那炁息散尽,如此,重新归位才能保证不出意外。”

“对对对,是要透个味儿。”

丁夫人连连赞同,她转头安慰丁大鹏。

“相公莫忧,左右咱们几日都等了,也不差这一点时辰。”

丁大鹏:“这,也是,儿啊,你就放宽心吧。”

丁万洋:

他宽不了心啊!

瞧着这一幕,顾昭偷偷笑了下。

……

片刻后。

潘寻龙想起自家老爹烦心的命案,见丁万洋虎口处的嘴巴沾了点水,想来应该是不会口渴了,连忙问道。

“丁公子,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吗?”

丁万洋神情蔫蔫的摇了摇头。

潘寻龙想了想,语破天惊。

“那我这么问吧,丁公子,你最后是和谁在亲嘴巴?”

顾昭:

顾昭默默的往旁边退了退,将主场让给了小潘哥。

罢罢,她还小,听不得这虎狼之词。

……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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