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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47章 第 47 章(第2页/共2页)

许靖云坐好,目光惊魂未定的朝铜镜看去。

那儿哪里有什么黑发骷髅骨,只是铜镜罢了。

他又看看搀扶着自己的班笑舸。

以往他总是遗憾,笑舸只有六七分像翘娘,眼睛不够潋滟,鼻子不够精致,嘴巴也大了一些……还有那梆梆的声音,更是和翘娘差了许多。

眼下,对着班笑舸的这张脸,他却又在庆幸,还好有些不像,吓死他了。

许靖云拎过桌上的大肚茶壶,为自己斟了一杯,有些泛凉的茶水下肚,他这才好了许多。

半晌自嘲道。

“老了老了,笑舸,咱们都老了。”

“再过十几二十年,说不得咱们也得去陪翘娘了,你说……她会不会怨我?”

班笑舸手一僵,随即若无其事道。

“怎么会?”

“相公如此情深,姐姐又怎么会怨你?”

许靖云叹息:“是啊,我和翘娘情深缘浅啊。”

他摸了摸班笑舸的手,安抚的拍了拍,叹道。

“难为你了,笑舸,我时常把你想做翘娘,真是难为你了这些年来,你的心里是不是也不好受?”

班笑舸帕子捂了捂唇,眼里是说不尽的情意。

“相公说的是什么话,笑舸能常伴相公身边,便是天大的福分了。”

“你还不知道笑舸的情义吗?为了能伴在相公身边,笑舸可以什么都不要,心狠手辣,目无法纪伦理纲常……就算被人说做丧心病狂,自甘下贱都不怕!”

许靖云绷了脸,“又在说什么胡话了,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!就算记不起来过去,找不到娘家,又有什么要紧?”

班笑舸:“好,我不说了”

她柔柔的依偎靠近许靖云,脸颊蹭了蹭他不是太宽阔,却有些温暖的胸膛,心里喟叹。

相公,你永远不知道,她为了来到他的身边,吃了多少的苦头她斩绝过往,改头换面,就是为了能有这一刻的欢愉。

……

被人这样依恋,许靖云心中放柔。

他接过班笑舸手中的银梳,替她梳了梳发,闲话道。

“唉,转眼咱们也老了,你瞧你,都有白发了……”

班笑舸紧张,“什么白发?我老了吗?”

她上下摸着脸和头发。

这张面皮也会老吗?

许靖云失笑,正要宽慰一二。

忽然,他的视线又扫过梳妆台的铜镜,正好此时班笑舸背对着铜镜,一头乌发又入了那铜镜中。

许靖云心中无端的一寒,在那一刹那,他感觉那铜镜中的背影顿了顿。

这影子就不像是笑舸的,好似镜中的影子是另一个人的……慢慢的,慢慢的,她要转过身来了

“嘭!”

“哎哟!”

许靖云一把推开了班笑舸,神情有些慌。

班笑舸被推得一个踉跄,手一撑桌子,那细嫩皮上顿时红肿了一片。

班笑舸抬头:“相公!”

许靖云:“你自个儿待着,今儿我去珠娘那儿,你自个儿待着啊。”

抬头的班笑舸只看到许靖云匆匆离去的背影。

……

“嘭!珠娘!珠娘!又是珠娘!”

班笑舸一把扫掉桌上的杯盏,听到动静的丫鬟低着头默默的进来。

班笑舸:“滚出去!”

丫鬟又出去了。

班笑舸胸膛起伏,显然是气狠了。

珠娘生得容貌圆润,虽然容貌不显,却格外的好生养。

许靖云那两个小子都是出自她的腹肚,这叫班笑舸怎么不记恨嫉妒?

……

片刻后。

班笑舸纱衣款款的走到鸡翅木的梳妆台旁坐了下来,对着镜子重新梳发。

她一边梳,一边喃喃。

“难道真的是我老了吗?”

纤细又白嫩的手抚上了那如花且带着风情的脸庞,不管如何保养,这三十来岁的人就是不如年轻时候。

脸皮是松了一些,眼角出现了细纹,骨头好似粗大了一些……

班笑舸猛的凑近铜镜,眼睛里有惊恐。

“天哪,我这是长斑了吗?”

摸了一会儿斑点,她抖着手去朝桌上的胭脂水粉摸去,小刷子沾了粉,细细的将那小小的斑遮了过去。

但那等粉遮的,哪里有天然无瑕的来得妥帖。

倘若她从未拥有,那她便也不奢望,就是拥有了又失去,这才叫人心慌。

班笑舸冰凉的指间抚上脸颊,眼里盈盈欲泣,半晌后呜呜的哭起来。

“没有这张脸,我该怎么留住许郎?不不,我绝对不要再见他对我弃之如敝屣的模样了。”

班笑舸打起精神朝铜镜看去。

倏忽的,她想起了今日捡骨时,那吕婆婆说的话。

喃喃不已:“是了是了……”

“你那腹中的孩子很可能是棺材子,甭管是你做鬼将孩子送走了,还是有人挖了你的坟,救了孩子,既然孩子还活着,它是不是也像极了你?”

“呵呵,呵呵哈哈哈。”

声音从一开始吃吃的笑声,压得很低很低,到最后越来越畅快淋漓。

班笑舸一只手朝铜镜探去,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,眼里似有癫狂,潋滟的桃花眼亮得让人心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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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表妹,相公不尽心找孩子,我会尽心的,放心,我这做姨娘娘的,总要疼爱疼爱孩子……你说是吗?”

她摸了摸铜镜。

似喟叹一般。

“你说,那孩子是个女孩子吗?她该有十四岁了吧,是不是也生了如此美丽的桃花大眼儿?”

“……只要一眼,那等玉树临风的书生郎,从此眼里心里都是她?”

半分不顾及有人对他一往情深,心里,眼里,梦里都只有他一人。

午夜梦回,看着他为你沉迷,痛苦嫉妒就像长了啮齿的鼠蚁将人的良心咬烂撕毁,直到一颗噗通跳的红心烂了心肠

“呵呵,呵呵……”

班笑舸趴在梳妆台上笑了一会儿,再抬目,眼眸是一片委屈的红,她恨声道。

“就算以后要入那阿鼻地狱,我班笑舸也绝不要再那般自苦,绝不!”

玉溪镇。

月亮爬过树梢,遥遥的缀着幽蓝的天幕中,它时不时的扯开顽皮遮面的白云,为这一片地界投下清冷的月华。

顾昭走过六马街,都已经三更天了,有一户宅子里还有动静传出。

赵刀看了一眼,“嗐,别管了,人家夫妻之间闹事呢。”

“这是我那街坊李崔旻的宅子,那日东叔被那贼人骗了银子,就是那一日,崔旻家里也出了点岔子。”

顾昭侧头看去,“哦?”

赵刀叹了口气,继续道。

“前几年,崔旻取了个媳妇胡氏,胡氏貌美又温婉,虽然是丧父丧母之女,但李崔旻也抵抗了家里老子老娘的反对,硬是八抬大轿迎了这胡氏进门,夫妻二人感情好,就是膝下没个孩儿有些可惜。”

他摆了下手,示意这个不打紧,毕竟都还是年轻的夫妻。

赵刀:“东叔出事那天,有贼人来了这李家,贼人心狠,不仅划花了胡氏和胡氏弟弟的脸皮,还将那胡氏”

说到这,赵刀面露为难。

嗐,他也真是的,和昭侄儿这等小子说肮脏事作甚?

顾昭一惊,猛地想起了那日听到的动静。

她心里懊恼又悔恨,定然是那时候的事!

顾昭连连追问,“将那胡氏怎么样了?是那络腮胡子的大叔吗?”

顾昭咬牙,回头她一定寻那磨刀匠的黄栋帮忙磨一把最锋利的剪子。

明儿就潜进靖州城府衙的大牢,一定将陈牧河那根犯罪的条子剪了!

似乎是感知到顾昭的决心。

六面绢丝灯笼里,桃三娘身影动了动,灯上潋滟过一片红光。

赵刀:

“别激动,大家都别激动。”

他可是知道顾昭那灯里还住着个大凶的吊死鬼呢。

赵刀:“嗐,也不知道有没有怎么样,那胡家姐弟两人咬准了牙,说是那贼人就故意挑拨,只是用刀划破了衣物,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。”

顾昭心里稍微松了松。

是嘛,江湖人豪气,不是说了要祸不及家人吗?

那扮了小郡王的小贼虽然可恶,但小贼的姐姐总不至于就要被□□。

赵刀:“唉,但是这等事情,对于男人来说不管是真是假,这都是一根刺啊。”

“这不,自从这事以后啊,这几天崔旻家里是日也吵,夜也吵,婆娘哭哭啼啼的,崔旻也不好受。”

“外头也到处都是风言风语。”

顾昭:“明儿我就去抓了那陈牧河,将他丢在李家大门口,让他好好的和这小夫妻两人说清楚。”

赵刀:“是是,那这事就拜托昭侄儿了。”

赵刀嘴上应着,心里却不以为。

这种事情哪里能那么容易说清楚?

摊上这事啊,胡氏那是黄泥掉□□里,不是屎也是屎了。

赵刀感叹,“真是可惜胡家姐弟了,不说那胡氏,就是她那弟弟胡道夏,那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。”

“唉,这一刀子下去全毁了,我那婆娘去瞧了,姐弟两人额头上都缠了白纱,问崔旻侄儿,他还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,想来那面皮应该是被毁得很严重了。”

嗯?

顾昭原先还在往前走,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。

她迟疑道。

“赵叔,你说胡氏的弟弟叫什么?”

赵刀莫名:“胡道夏啊,怎么了?有什么不对吗?”

顾昭:对,太对了!

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啊。

顾昭恍然:“原来扮做小郡王的就是那胡道夏啊。”

她这是灯下黑了。

那老蔫儿语焉不详,她东拼西凑,居然落下了这种猜测,让陈牧河折返的骗子居然是燕门的胡道夏!

与此同时,顾昭手中的六面绢丝灯不断有红雾游弋。

红雾贴在灯笼的绢丝上,就像是血淋淋的手掌一般。

赵刀吓了一跳,“顾昭,这桃三娘是怎么了?”

顾昭:“骗了她,又害她走上绝路的就是胡道夏。”

这名字不常见,又同样是骗子,应该是同一人了。

赵刀诧异:“这般巧?”

顾昭: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,樟铃溪的江水将她的缢绳送来,想来也是想让她和那胡道夏之间做个了结。”

赵刀心里对神鬼之事更加畏惧了。

顾昭晃了晃灯笼,安抚道。

“莫急,我带你去寻那胡氏和胡道夏,他要真的是你要寻的人,我定然是不会拦你的。”

灯笼里游弋的红雾安静了一些,片刻后,一道缥缈阴沉的女音响起。

“桃三娘多谢道长了。”

顾昭:“赵叔,你先去巡夜,我一会儿就跟上,成不?”

赵刀有心想说不要,又怕自己露怯让人看了笑话。

当即拍胸道,“成!你只管放心去忙,我一个人巡夜也成,放心,叔也是老更夫了,别的不说,那铁定比你家佑哥顶事。”

顾昭失笑,“那是自然。”

分别时,顾昭递了张黄符到赵刀手中,交代道。

“黄符如果烫得厉害,叔就找处屋舍躲一躲,门上有郁垒神荼,寻常鬼物是不会放肆的。”

赵刀心里的胆气更足了,肩上的火也旺了起来。

李宅院子里。

李崔旻和胡青珊又发生了争吵,胡青珊捂着脸跌在地上呜呜的哭,声声哀切,李崔旻心里焦灼,被这哭声扰得心烦意乱。

最后,他跺了跺脚,摔了袖子转身走了。

胡青珊没想到自家相公就这样转身走人了。

瞧那动静,他应该是回屋睡觉去了。

一时间,胡青珊脸上挂了错愕,由原先做势的假哭成了真哭。

她想着这几日的事情,还有她失去的那些积蓄,哭得更是伤心了。

胡道夏慢慢的走过来,蹲地小声道。

“姐,都是我不好,是我识人不清。”

“你别急,你丢的那些银子,我以后会加倍的赔给你的。”

胡氏气愤,“怎么赔?”

“你的脸都毁了!”

胡道夏一窒。

“姐,没关系的,那陈哥划的是额头,我到时缠个抹额就成。”

顿了顿,他的脸一沉,声音也阴狠了下去。

“你搜寻的时候帮我好好瞧瞧那等心善的姑娘家,既然已经伤了,索性我拿刀将额上的字再划花。”

“你是不知道,都说怜惜怜惜,有怜就有惜。”

“这我受的这个伤,还不一定是祸。”

“那等心善的姑娘,最会由怜生爱了。”

胡青珊慢慢的止住了哭泣。

院子外头,顾昭拍了下六面绢丝灯,低声道。

“去吧,你也盼这一日许久了。”

如血雾的鬼音放肆的笑了一声,随即朝院子里头涌去。

……

顾昭抬头看莹亮的月亮。

原来江湖人说的祸不及家人都是屁话!

花了别人沾了血的银子,哪个都不无辜!

……

院子里。

胡青珊缓了缓心情,和胡道夏对视了一眼,破涕为笑。

“此言当真!”

胡道夏松了口气:“自然是真。”

“姐,你只管帮我寻摸那些心善的,不拘是姑娘还是妇人”他咬了咬牙,眼睛一狠,掷地有声,“都成!”

“心善的姑娘?胡郎,你瞧瞧我啊,回头瞧瞧我瞧瞧我成不成呀”

一道鬼音幽幽幢幢的自胡道夏身后传来,飘渺不知踪迹,似远还近。

与此同时,一根红艳又潮湿的东西舔邸了下胡道夏白嫩的脸庞。

只一眼,胡青珊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,一副要昏厥过去的模样。

胡道夏不敢回头。

豆大的冷汗滴了下来。

“是,是谁,你是谁?”

桃三娘暴凸着眼睛,长舌轻佻的舔了添胡道夏的脸庞,划过耳畔,蜿蜒至那脖颈暴跳的血管处。

黏腻,潮湿,阴气森森就像是一条狰狞阴邪的蛇攀附过。

短短一瞬,胡道夏后背都沁湿了,他惊恐的拿眼睛去看那红舌,不敢回头。

“我是谁”不过是一瞬,桃三娘的身影瞬间从门口处来到胡家姐弟跟前。

她紧紧的贴住胡道夏后背,在他耳边吐言。

“胡郎真是健忘,我是玉珠啊,你的亲亲玉珠”

胡道夏结巴,“玉,玉珠,你怎,怎么变成这样了。”

听到这话,桃三娘的脸倏忽的阴沉了下来,声音阴邪中带着诡谲恶意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胡郎久久不归,玉珠自然得想着法子来寻胡郎了。”

“……你瞧,我这不是找到了!”

最后一句,桃三娘陡然提高了声音。

只见她青白的手陡然长出黑色的指甲,猛地一抓胡道夏的胳膊,用力的将他转了过来。

暴凸狰狞的吊死相紧紧贴着胡道夏的脸,阴□□。

“胡郎有没有高兴?”

胡道夏没有高兴。

被这样一张青白又狰狞的死相一顶,鼻尖好似都有潮湿黏腻的血腥气。

胡道夏翻着白眼,拼命的想要晕过去。

跌在地上的胡青珊也不遑多让。

靠着门站着的顾昭:

啧,胆子这般小!

做坏人的胆子这般小可不成!

顾昭想了想,从怀中取出两道清神符,只见她的手一扬,符箓瞬间朝胡道夏和胡青珊身体里涌去。

两人精神一振,这下是拍砖头都晕不过去了。

顾昭满意,是嘛,既然做了坏事,就得有一副好胆。

这样才般配呢!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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