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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衍从她眸子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,面前的姑娘一直很会掩饰,可无论如何,人总是会有弱点的。
他扬了扬唇角,轻轻挑起柳素的下颚,开口道:“如今秦王双目失明,连保护你都成问题,皇嫂若是不甘忍受那个废人,改日我便去求父皇取消这门亲事可好?”
“有劳八弟费心。”
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李衍骤然敛去笑意,微微侧了侧眸光,似是有些失落的凑到柳素耳边开口道:“真遗憾,今日恐不能与皇嫂再叙风月了,改日我再登门拜访。”
说罢,李衍松开手回身看去。
只见李彻容色冷淡,然双目却空洞无神。
他身后的溪鸣双手钳着一个青衣男子,将其押了进来。
那正是他吩咐守在门外的人。
柳素瞧着溪鸣身边的男子,不由得蹙起眉头。
骆情?他不是死了吗?
“嘶,哎呦!放开我!”
骆情顶着尖细的嗓音挣扎道。
溪鸣嫌弃的白了一眼,随手将他推了出去。
“秦王客气了,郡主此般花容月貌,嫁给秦王,今后也是暴殄天物,秦王又何必误了美人,再坏了名声。”kΑn伍ξà
正当李衍满目戏谑,得意之时,却见面前神色冷峻的男人忽然抬起眸子,瞳中冷冽的微光,似冬月檐上霜雪夹杂着凛凛寒风拂身而过,让他脊背犹如抵上一道彻骨的冷刃。
只见李彻一步步走上前来,细小的雨珠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,一点点滑落到鼻尖。
李衍瞧着面前比他高出半头的男人,阴沉的眸底中微微闪过一丝愕然。
他看得见?
“本王平日可是太纵容你了,竟让你连对兄长最基本的尊重,也忘得一干二净。”
近在咫尺的压迫感让李衍不由得微微屏住呼吸。
他极少与李彻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,此时空气中的雨珠似乎都已凝结成霜,蚀骨的寒意让他心中不禁生怯。
院中沉寂的只剩下雨声,李衍微微敛起目光,终究缓缓跪了下去。
“长生知错,还请皇兄宽恕。”
他终是不敢与这男人公然作对。
原以为他双目失明便已不足为惧,可这一切,竟都是假的。
李彻淡淡别开目光,随口问道:“郡主以为如何?”
柳素扫了一眼,转身回道:“这是你们李家的事,与我无关,王爷想如何便如何吧。”
说罢,便拂衣往楼阁之上走去。
“若再有一次,本王也顾不得你我间的兄弟之情了,送八皇子回宫。”
李彻淡淡吩咐一声,随即亦抬步走进楼中。
雨水浸透李衍的衣袍,他俯首瞧着那双玄青云纹靴从眼前离去,眸子里不禁又多了一层怨恨之色。
柳素上楼时恰见沈知行将参片塞进夜弦口中,随即将工具与瓷瓶小心收起。
此时的夜弦唇色苍白如纸,已然有些支撑不住。
柳素上前替他合上衣襟,连忙向沈知行使了个眼色,随即帮他将夜弦扶起。
直至两人走进房间掩上房门,柳素方才收回眸光,回身时恰见李彻从楼下走了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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