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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26章 第26章(第2页/共2页)

时候,我再来看你。”

季川柏犹豫了一下,可能是不想一个人留下,最终还是揪着苏英的胳膊,躲在她身后,跟着苏英走到了洞口。

季川柏心智是孩子,身高跟实际年龄相符,比同龄人还要高些,一米八四左右,瘦高瘦高的,苏英挡不全他,韩景远对他来说是陌生人,季川柏害怕的很,躲躲闪闪不敢看韩景远的眼睛。

苏英态度温柔,“川柏,这是姐夫,这几天我教你的规矩和礼貌,你不会都忘记了吧,那你还没有青河懂礼貌哦。”

季川柏立刻抬起了头,蹦出几个字,“姐夫,谢谢。”

韩景远一时间没理解季川柏说话的逻辑。

苏英解释道:“他跟你打招呼,然后谢谢你来救我们。”

韩景远看清楚了季川柏的模样,和季平凉的五官很相似,跟季平凉家里另外一个双胞胎儿子,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连身高都差不多。

洞里不见阳光导致他的皮肤苍白,比他弟弟季励文瘦多了,嘴唇淡的几乎没有血色,他都不忍心把这孩子抱紧苏英胳膊的手抽开。

韩景远尽量放缓了语调,“你跟姐姐在这里等等,我把青河送上去,就下来接你们。”

季川柏似乎很信任苏英认可的人,重重的点头。

苏英突然想到个事,问韩景远:“上面有多少人?”

“本来连我只有三位同志找到悬崖这边,这会段汮带着几个队友、盛大哥夫妇都在,有十来个人。”

苏英道:“川柏怕生,上面人多他一定会受惊。”

韩景远点头,“我上去后叫他们先撤掉几个人。”

绑绳子的时候,他随意问道:“这几天你们在山洞里怎么生活的,我看着俩个孩子情况比想象的要好。”

尤其是盛青河,不见消瘦、面色红润,精神头很好。

苏英道:“那是,我给他们剪了头发,洗的干干净净,洞里储存了食物,我生火做热的吃,不然这俩孩子都遭罪了。”

韩景远大脑眩晕了一下,“你帮川柏洗了澡……”

苏英“嗯”了声,“不然哪有这么干净。”

又没有脱光,穿着裤衩呢,而且想让他脱光他还不肯,说只能在媳妇跟前脱衣服,姐姐是不行的。

韩景远松了口气,用安全绳把盛青河绑在身上,不需要上面的人拽,他借着安全绳攀登的很快,身影越来越远。

苏英仰头看着韩景远到了地面的高度,问季川柏,“姐夫是不是很厉害?”

季川柏似乎是有点嫉妒的情绪,虽然不情愿,还是重重的点头,“厉害,我,上不去。”

……

苏英和盛青河被找到后,段汮带人彻底搜了山洞,找到不少线索。

这些年夏连芳每偷一个小孩,都会留下孩子的一件物品,还有一本日记,详细记录了每个孩子从哪里偷来的,卖到哪里去,根据日记上的线索,段汮已经联系了季川柏的父母、路铭的父母,来京市接孩子。

日记上其他几个孩子,市局已经联络各地派出所,协助调查孩子和他们的家人,同时派出了警力去找那几个孩子。

审讯室里,气氛凝重。

被提审的夏连芳同样紧张,她被抓的那天,段汮突击提审,她猜到老钱可能被发现了,心里抱着侥幸,老钱说过他不会活着被抓住,毕竟夏夏是老钱的亲生女儿,她帮老钱和真姐的女儿,找了户好人家。

那天,那户人家的保姆抱着一个没了呼吸的小婴儿,给了她十块钱,叫她埋到郊外的乱葬岗去,还自言自语到哪儿去找个小女婴,她就把真姐刚生下来的孩子,故意放到齐红玉雇主必经的地方,看到他抱走后,打算把齐红玉雇主死去的小婴儿,带到郊外好好埋葬。

走到半路的时候,小婴儿居然又开始啼哭了。

齐红玉雇主家的小婴儿没死,如果送回去,真姐家的孩子肯定会被送去福利院,就算那个雇主家心善把两个孩子一起养大,亲疏有别,不是亲生的,得到的疼爱也有限。

夏连芳逃难来京城,晕倒在刘巧真家门口,是刘巧真喂了她一碗珍贵的米粥,治疗了她身上的伤口,还认了亲落了户。

夏连芳没做什么犹豫,就把手里齐红玉雇主家的小婴儿,丢到了荒郊野外。

……

段汮提审完家里的保姆齐红玉,亲妈跑来公安局,追问他为什么要把家里两个保姆都抓了?

“队长,文女士说见不到你就不走了。”

段汮心烦气躁,没空理他亲妈。

“我们还有八个孩子等着解救,八个破碎的家庭望眼欲穿,哪一个都比她记挂的保姆重要,要不我现在就辞职回家给她当好儿子,你去说,你就这么说!”

小刑警瑟瑟发抖,一溜烟跑出去了,问了跟段队长时间最长的前辈,得到指点后,打电话给段怀瑾,让他来把文女士劝走。

段汮手捧茶杯、日记进了审讯室,望着已经沉不住气的夏连芳,冷笑了几声。

他坐到审讯的位置上,押了口茶,对上夏连芳惊愕的眼神,嗤笑道:“这茶闻着气味是一样,但这一杯不是你泡的有毒药的枸杞党参茶,就普通的养生茶而已。”

夏连芳慌了起来,看到段汮在翻看她留在山洞里的日记,心头狂跳不已。

她被抓的这几天,段汮已经追着老钱找到藏人的山洞了?

不可能的啊,老钱说过,如果他被怀疑上,会用死来掐断线索。

所以只要她什么都不说,公安也拿她没有办法,但是如果真找到了山洞,洞里藏着的两个小孩,是见过她的。

而且如果日记是真的,一对笔迹也能确认是她。

但是段汮翻看日记十分钟,怎么还不问呢?

事到如今,夏连芳做了决定,段汮问日记上的内容,她如实交代,只要把真姐孩子的身世牢牢隐瞒住,千万不能让段汮知道,段初夏不是他亲妹妹。

这样夏夏就能继续被段家庇佑,一辈子衣食无忧。

……

段汮把一本日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夏连芳并没有在上面记录她从齐红玉手里接到他的亲妹妹后,带去了哪里?

找到苏英和盛青河之后,段汮去了趟老姑奶奶出家的庵堂,庵堂的居士那有本相册,里面有一张黑白女子学堂的合照,一个班级二十四个女学生,老姑奶奶站在中间,笑颜如花。

苏英像极了老姑奶奶年轻时候的朝气张扬。

只是后来段汮能记事的时候,老姑奶奶就不再笑了,后来心灰意冷出家,四十不到就去世了。

苏英有遗传的心脏病,长得像老姑奶奶,历青黛丈夫捡到她的地方在郊外,救治她花去了所有的积蓄,随后夫妻二人收养了那个患有心脏病的婴儿。

段汮要确定夏连芳是把他妹妹卖了,还是丢了。

如果丢了,是丢到郊外荒废的庵堂外面吗?

段汮说道:“现在交代吧,除了日记上记录的孩子,那些没记录的,你卖到哪里去了,一个都不要漏掉。”

夏连芳摇摇头,“没有了,所有我经手的孩子,都记录在日记本上面。”

除了真姐家的孩子,还有段汮的亲妹妹,除了这两个小姑娘,其他孩子她都有详细的跟踪记录,包括他们的父母家庭情况,段汮有这本日记本,就能把那几个孩子找回来。

而段汮的亲妹妹被她丢掉,说不定已经死了,至于夏夏,她死也不会说的。

但是段汮已经查出来妹妹的线索,现在要在夏连芳这里确认。

他道:“你安排钱有盛弄断齐红玉的胳膊,好来我家顶工,又在帮我泡的养生茶里,放了过量的能致脏器衰竭的药,我是没喝,不过齐红玉贪心,偷偷倒了一半出来偷喝了,目前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。”

“她知道毒是你放的,恨死你了,已经全交代了,二十多年前,齐红玉给了你十块钱,叫你埋掉我妹妹,但是我妹妹没死,那座坟是空坟,老实交代,你把我妹妹卖到哪里去了?”

夏连芳心里盘算了一下,如果把段汮妹妹的情况说出来,就能分散段汮的注意力,他忙着去找妹妹,就没有精力去调查夏夏的身世。

只要段家不知道夏夏是老钱和真姐的女儿,看在养了二十多年的情感上,段家不会不管夏夏的。

她决定在段汮亲妹妹的下落上坦白,反正段汮找到的概率不存在,她并不担心。

毕竟她扔孩子的地方是荒郊野外,一处荒废的庵堂,那小婴儿可能已经死了。

她道:“那天我恰好路过医院,齐红玉不想去乱葬岗,就花了十块钱随便找个人,帮她把孩子送去埋了,她看我在拾荒,是个缺钱的,就挑了我。”

“我带着孩子走到半路,察觉到孩子还有微弱的呼吸,那时候我的心肠还没现在这么硬,不可能明知道婴儿还有气就拿去埋了,就找个地方丢了。”

“丢到了哪里?”

“郊外荒废的庵堂外面。”

“你确定吗?”

“确定,就是丢在那里,时间是日落时分,当时是六月份,按照日头的长短,应该是在六点多钟。”

夏连芳很肯定的道:“我记性很好,绝对不会搞错的。”

段汮道:“二十多年了,你连时间都记得,记性是很好。”

苏英养母历青黛的丈夫,就是在黄昏时分采完药材回来,在郊外的庵堂捡到的小婴儿。

夫妻俩当苏英亲生女儿,要不是上回段初夏举报,上面彻底调查,也不会知道历青黛疼的如珠如宝的女儿,是捡来的。

命,都是命。

段汮双目怄的发红,一言不发起身,案子破了,他要请假,他要去找妹妹了。

……

夏连芳多嘴,“你不问了?”

段汮停下脚步,转头嘲讽道:“问什么?问段初夏的来历,她不是你报恩刘巧真,故意放到我父亲经过的楼梯口吗?”

“你,你怎么知道?”

段汮道:“人在做,天在看,只要你做了就一定会留下把柄,我找遍了我母亲生产当天,医院所有值班的医生护士,找遍了刘巧真老家的亲朋好友,把线索连起来,前因后果都出来了。”

“还有别标榜你丢我妹妹的时候还有良心,别忘了,逃难之前你婆家和姑姐家,在决堤发洪水的那天晚上,全都睡死过去,是你做的吧,两家十几口人全被洪水冲走,其中还有你姑姐刚出生才两岁大的儿子,你一个都没放过,从你儿子丢了的那天开始,你就没有人性了,对吧?”

“对,他们弄丢我儿子,我找他们报仇有什么不对,真姐救了我,待我跟亲妹妹一样,我报恩有什么错?”

事已至此,夏连芳也不狡辩了,她就想知道,段家要对夏夏怎么样?

“段队长,我丢掉你妹妹的时候,夏夏才刚出生,你们不会因为我作恶,就迁怒夏夏吧,她是无辜的。”

“无辜?”

段汮腮帮子咬出血,他把嘴里血腥味吞下肚。

“你这个黑心肝的人贩子,但凡你把我妹妹,丢到有人经过的城市或者村庄里,我都承认你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性。”

“你没有,你怕我妹妹活着会威胁你恩人的女儿,就把她丢在荒无人烟的郊外,这跟把我妹妹活埋了没什么区别,都是一样的要断她的生路。”

“这场二十多年的调换婴孩案子,你、齐红玉、段初夏,包括我和我父母,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。”

要说无辜,只有他妹妹苏英才是无辜的,遭了无妄之灾。

段汮说:“告诉你个会让你失望发狂的消息吧,我找到妹妹了,至于段初夏,我会告诉她,她的父亲叫钱有盛,她的亲生母亲叫刘巧真,从今天开始,她要学着自己走路了。”

夏连芳乱了分寸,疯狂的诅咒段汮,“段汮你不得好死,怪不得你媳妇不能生,你这辈子等着没有儿子送终吧,段汮,夏夏好歹是你养妹,你积点德吧。”

段汮冷笑,一个该千刀万剐的人贩子,劝他积德,真是讽刺。

……

苏英跟韩景远准备带四个孩子回南岛了。

走之前,韩景远带她去古玩市场,淘了两个茶盏,雨过天晴色,苏英很喜欢,花了十块钱买下来了。

公交站台上,苏英又把茶盏拿出来对着太阳看,这瓷器握着手里的质感是真好,韩景远跟她保证,这是千年前汝窑出的真品。

韩景远笑道:“你说要盘子,怎么又挑了茶盏。”

“看对眼了嘛。”苏英说:“你一个我一个,回去之后我用这个泡茶给你喝。”

“好。”

韩景远心头发麻,声音暗哑。

公交车进站,苏英被冲过来赶公交车的女人撞的后退几步,还好韩景远把她抱住了,她人没事,但是手里的茶盏没拿住,掉在地上摔碎了。

好好的两个茶杯又碎了一个,只剩下一个孤孤单单,韩景远心头狂跳。

苏英倒是豁达,虽然可惜,但是碎都碎了,她想成双成对的小小心愿,波折的很。

撞她的那个女人三十左右,满脸焦急,一个劲的赔不是,“对不起,我赔你,你这茶杯多少钱买的,我这就赔给你。”

“十块钱买的一对,碎了一个,不成对了。”

“赔,我都赔你。”

赔偿态度这么积极,苏英都不好意思责怪她了。

女人身后的男人瘸着腿追上来,心疼的查看女人有没有被瓷器割伤,“我都说别追公交车,赶不及就坐下一趟,公安都说了,孩子在医院有公安同志二十四小时看着,不会再丢的。”

女人红了眼睛,“我知道,就是心里急,恨不得飞到医院去。”

女人从男人拿出来的布包里,数出十块钱来,“同志,这是赔你的钱,你数数。”

韩景远只收了五块,“另外一个没碎,我们还要的。”

女人怪不好意思的,她男人更憨厚,等公交车的时候,一个劲的赔不是。

苏英和韩景远也要回医院,问道:“刚听你们说公安找到了你们的孩子,你们是要去哪个医院?”

江秀琴看苏英身边的男人穿着军装,自然而然产生了信任感,说道:“去市人民医院,接被拐走几年的儿子去!”

韩景远把地上的碎瓷片都捡到垃圾桶里,听到后站起身来,市人民医院目前只有小路铭符合他们找人的要求。

他道:“你们要接的不会是小路铭吧?”

“你,你怎么知道?”

韩景远指了指苏英,笑道:“那巧了,小路铭是我媳妇在火车上,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。”

江秀琴喜极而泣,这一撞居然撞出个恩人,她几乎要跪下去了,“是恩人,多谢你救了我儿子,也等于救了我全家了。”

苏英扶了一把,没让她跪下去,正好公交车到了,苏英道:“先上车吧,路上再细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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