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都知道，北斋是京城最出名的画师，一副画作价值连城。

苏信笑着，打开手中的画作。

他指着黑公鸡和蝈蝈，说道：“这幅画中，黑公鸡神气，蝈蝈胆怯，两者都很传神，我却最喜欢蝈蝈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妙玄适时问道。

“江湖上、朝堂中，很多人正如这只蝈蝈一样，无法反抗人生，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。”

苏信说着，忽然叹气：“我也是蝈蝈！”

“我相信，这种世道不会长久。”

妙玄安慰。

两人并肩向山下走去。

“我只是百户，百户上面有副千户、千户、镇抚使等等，在整个大明，我也如蝈蝈一般，只是一个小人物。”

他看向旁边的河流，似乎看到有鱼儿从河中跃起，想要越过传说中的龙门。

他自从穿越，便如这鱼儿一般，想要一步步往上游，想要达到权力的巅峰，两者是何等相似？

昆仑。

少林。

东厂。

这些都阻挡在他的前方，他只有一人、一刀，劈开前路。

“只是些许风霜罢了。”

苏信喃喃自语。

忽然，他身上升起一股锋锐、霸道的气势。

此情此景，苏信顿悟，刀法从合一境达到势之境，境界从后天后期，达到后天巅峰。

苏信的话，直击妙玄的心灵。

仿佛，他正是这幅画的作者。

妙玄正想说些什么。

突然，她感受到苏信一闪而逝的气势，手中的伞，陡然滑落。

两人目光对视。

苏信停下脚步，一字字道：“我只是小人物，那么，信王为何派你来？陆文昭为何让我来？”

“北斋先生！”

苏信冰冷的声音，伴着天空的惊雷，响彻在妙玄的耳边。

“嘭！”

妙玄身体瘫软，跌倒在雪中。

她怔怔的看着苏信，似乎有些难以置信，刚刚和颜悦色的、点评画作的苏信，仿佛是假象。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妙玄问完，就意识到自己的愚蠢。

她挣扎着起身，侃侃而谈。

“我为何来？”

“你为何来？”

“你是锦衣卫中的百户，三盗一役，官路青云直上，你是东厂阉党看重的人，你可以接近他们……”

“信王心有雄心，想要拨开笼罩大明的黑暗，想要铲除阉党。”

“他对我说过，他上位，不会让忠良蒙冤，不会让奸臣得意……”

“你杀了我吧。”

妙玄说完，直视苏信的眼睛，毫不畏惧的对视。

听完，苏信嘴角露出嗤笑。

此时的妙玄，很像后世一无所知的迷妹，也像那些被蛊惑的无知少女，这样的人，有些可悲。

苏信负手而立，冷冷道：“现在，你有两个选择，要么自杀，要么，乖乖的跟我回锦衣卫。”

他现在并不会杀妙玄。

他是渔翁，妙玄是鱼饵，信王才是那条最后的大鱼。

妙玄陷入沉默。

显然，她并没有刚刚表现的那样视死如归。

毕竟，生命只有一次。

妙玄默默的撑起伞，搭在苏信的头顶。

两人向北镇抚司走去。

……

百户衙门。

雪落满街头，这天气并不适合办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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